【三月的风六月的雨九月的风景】 摩根挣扎着试图从棺材里爬出来,不想沉睡多年的身躯血液早已不再正常流通,机能的运转也明显变慢。他竟一个踉跄差点栽倒把头磕到棺木边缘直接再次把自己送走。雪姨赶忙跑上前伸出手想要扶他起来,她关切地问他有没有事 摩根僵硬地以一种略显尴尬的姿势杵在原地,半天说出一句“我…躺太久了腿麻” 这直接逗乐了雪姨,她拉起她的臂弯,想要拉他起来,不了他一个重心不稳倒在了雪姨身上,雪姨愣住了但也还是顺势接住了他,并没有把他推开。这一幕刚爬起来的小一更是看得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是好,她怕不知道如何和爷爷交代这件事,也不知道这一幕她应该作何想法,就像她看到了什么丑事。但小一也知道这真的只是个意外。 雪姨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应,但她很快反应过来打趣摩根“你这不像腿麻,更像软骨病啊,要不要找Silversweater来给你看看啊?” 摩根笑着说“好久不见,你嘴还是这么欠” 雪姨知道现在这场景有失妥当,她回头看向小一“还愣着干嘛啊,过来帮忙啊” 小一这才回过神来小跑过来扶住摩根另一侧躯干,画面好笑得像抬轿。雪姨继续借机开玩笑好缓解刚才那一幕的尴尬“你说说你,睡觉就睡觉,赖床就赖床,穿金挂银的是要给谁看,现在知道错了吧?” “那不行,万一我就这么一睡不醒,哪天谁挖坟来以为我一贫如洗,一辈子过完的连个陪葬的东西都没有怎么办?那我不白混了那么多年?”摩根故作赌气地回答雪姨。 一边和雪姨抬半身不遂的摩根,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的侧脸,一边偷偷摸摸地揣摩着他与雪姨的关系。小一好奇关于摩根的一切,她第一次明白喜欢一个人的感受。他的笑容那么明媚,他的声音那么动听,他的一切表情都那么生动,他身上雪松香的味道是那么优雅,他的笑话又是那么幽默。 雪姨用胳膊肘戳了摩根一下说“可惜你醒了,那你现在有的好解释了。” 雪姨不是不好奇他为什么突然间决定苏醒,摩根沉睡了近一个世纪他的苏醒必然不是一个偶然,不然为什么她那么多次来看他,他都毫无反应,而他突然决定在小一出现时苏醒,这其中必有猫腻。但当下当着小一的面雪姨不好问他,于是决定事后私下再问。雪姨现在比起在乎他为何苏醒,更担心和忧虑的是要如何安置他才是当下最妥当的选择。 雪姨安置了摩根在楼上的客房后便叫来了诺曼,她暂时不想惊动Silversweater和Faba,而且三法王突然在雪姨家碰头必会使人生疑。雪姨认为此刻最正确的决定就是在做好下一步打算之前先低调隐瞒摩根醒过来的事实。雪姨再三嘱咐了小一和平条例的重要性,而当下摩根已醒的事实她必须守口如瓶将其视为比自己性命还重要的秘密。 小一是个懂事的孩子,但她知道,这件事实则已经瞒不住了。她被法阵震伤的一刻,她手腕上的伯爵的咬痕烧出两个像香烟灼伤一样的痕迹。想起摩根说的记号,她知道了这是伯爵的借她下的套。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避免接触伯爵,这是她唯一能保守秘密的做法。她隐约产生了一种恐惧,她感觉自己像一个闯了大祸的孩子,在大人发现之前不只是隐瞒好还是坦白好。但她知道接下来的一系列麻烦都多多少少由她而起。 雪姨诺曼认为他们当下最万全的方案就是隐瞒摩根的苏醒,这件事当下知道的人越多越危险。对此摩根并没有表态,他反倒是一副置身事外玩世不恭的态度,就好像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雪姨不明白为什么摩根能这么镇定,她语气里带有了一种就像训斥孩子一样的怒气“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这么任性地说走就走说来就来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啊”摩根耸耸肩“那又怎么样?只要我永远地藏在那个幻境,他们就算知道我活着,和平协议之下总不能来抄你家吧?”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个糟老头子不是做不出来这种事”雪姨为他无所谓的态度大为光火“他要是知道你在我这...” "他早就知道"摩根直接了断地打断了雪姨“但他喜欢这种只要他高高在上我便抬不起头只能当个活死人的感觉,你难道这么些年来忘了他是什么样的人了吗?你真以为当年那么拙劣的谎言能骗得过他?” 雪姨被怼得哑口无言,她知道他说的没错,摩根远比她更了解他们的死对头。她无奈“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不怎么办, 只要我继续装死,你一口咬定不知道我在哪,他还能大张旗鼓光天化日地来抄家?”摩根语气坚定地回答雪姨“只要我不复位,你不吱声,就算所有人都知道我活着,他也不会做什么。比起杀了我,他更享受碾压我尊严让我永世不得翻身的感受。他就算来,你一口咬定你不知道,那传送门开不了他便找不到我。只要你不承认,不知道,他便没办法逼你打开空间通道。他没有证据你就反咬他一口说他信口雌黄,那这件事里里外外都会是他吃亏。而他什么都不做,才能最大程度上的满足他的控制欲。” 雪姨知道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但雪姨想不通,他醒来就是为了面临在被伯爵踩在脚下的命运?这不是他的风格,当年的他是那么骄傲乖张。 正当雪姨要问摩根他醒来的原因,亮突然走了进来,半身赤裸“雪姨,家里还有干净的毛巾...” 亮看到眼前躺在自家客房的摩根,愣在了原地,他一时间没法接受摩根还活着这个事实,而且就像个大爷一样躺在自家客房床上。亮不是不知道摩根,他不是不知道摩根是自己能和雪姨厮守至今却还是少年模样的原因,他更是清楚摩根对雪姨的情愫。摩根从未在他面前掩藏过他的心思,就像是一种示威。亮知道自己不如他,亮知道如若不是雪姨爱的嫁的是他,他没有一点与其争夺雪姨的条件和胜算。亮一时间心绪复杂如鲠在喉不知该作何反应,但他委屈而愤怒的是,这件事雪姨先叫来了诺曼,也没给在外面洗车的他打一声招呼,就像他不只是个凡人,还是个外人。 “你还活着呢啊?一点不见老啊”摩根话里带刺,对亮的态度充满了讽刺 “你回来干什么?回来重新坐回你的王座上,高高在上目中无人?”亮反唇相讥“我看你这半身不遂的样子是坐起来都难,更别提王座了” 诺曼不想参与父母的感情纠葛,只得假装没在听看向一边,雪姨知道亮与摩根因她而起的矛盾,也不便插手,在这场斗嘴里她不想看起来站在任何人那边。 “巧了,我才不要那个头衔呢,顶头上那么重。我要是那么在乎,我也不会让你当上今天的‘第一先生’。” 摩根这话似是刺激到了亮最后的一点卑微的自尊,亮怒不可遏地指着摩根大吼让他滚出自己家,他滚到外面去,是死是活谁想要他的命都是他活该。 雪姨无奈,只得劝亮冷静,当下的形势比他想的要复杂,他们不能如此草率行事。 没想到雪姨这一举动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亮嘶吼“你那么在乎你的权利,他那么想要你,我祝你们俩终成眷属,白头携...哦对不起我忘了,你们不会白头也不会偕老。那我祝你们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枝,这长生不老的游戏我玩够了”,说罢亮便摔门而去。徒留雪姨一人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诺曼看着眼前沉默的摩根和眼里含泪的雪姨,知道这一地鸡毛只能自己来收拾。他咳嗽了一下打破这空气中的尴尬与肃杀“这样吧,他住在我家吧,妈你再和爸谈谈。安博先生(Ember摩根的姓),您老人家留他在你俩这估计就冲这一点就炸的火药味都能引来整个遗忘山谷,更别提藏匿你了,我爸就得迟早把您给卖了。”诺曼和事老一样冷静地分析着“我的爱人莉莉好歹是一个吸血鬼,有些年岁地位,我不相信他们遗忘山谷会莫须有地怀疑到我家头上。我知道你对吸血鬼心存芥蒂,但我以人格发誓,莉莉绝不会走漏任何风声,她对你的老对头也没什么好感。而且我听说你也看到我们的女儿了,她就是一个法师,她还有个孪生弟弟,但他是一个吸血鬼,莉莉再不济也不会愿意挑起分裂那姐弟俩争端的事情。这件事,我会和她谈好的,你看行不行?” “莉莉?莉莉维托?”摩根眯起眼扬了扬眉毛“Vlad没杀了他们姐弟俩?还让她结婚生子?老东西是不是失了智?” 诺曼被摩根突如其来的问题杀了个措手不及,他虽然知道莉莉与伯爵向来不和,但她从来都没解释过原因,他也从未问及过原因。“你这是何出此言?” “我觉得这种事你问她比较好”摩根摆摆手“我一个外人还是不便插手”,诺曼的妻子是莉莉这件事给了摩根一点相信诺曼方案的筹码,他知道如果他的妻子是莉莉,那她大概率是不会为了伯爵而出卖他与诺曼,她和雪姨一样,也不是一个会轻易背叛家人的人。诺曼计划最大的风险便是他吸血鬼妻子为了对伯爵的忠诚而背叛他们,但如若他的妻子是莉莉,那诺曼的计划便大概率是可行的,也是当下的最优选项。而这个计划也方便他调查那个让他醒来的原因:小一手上伯爵的印记。摩根思忖了一会,姑且表示他认同诺曼计划的可行性。 “在这之前还有一件事我想问你”雪姨亦认可了诺曼的计划,但她还有最后一个疑问“你到底,说实话,为什么决定今天,现在复活?你有计划过吗?还是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摩根低头思考了一会,嬉皮笑脸地抬起头看着雪姨“如果说,我看上了你孙女,你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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